山姆的小島心情

一早就靜靜躺在床上，對我們沒什麼回應，中午一碗經過攪拌機處理的粥也吃了許久。飯後，有點尷尬地讓奶奶繼續坐著打瞌睡，因為兩點半父親會回家來載奶奶到安養院，不能再讓她回床上睡覺，趁著沒人的時候我跟奶奶說，我們要送她去丸山。我跟嬸嬸還有姑姑陪著奶奶看電視，公視播的大爛片，國中女生，應該是奶奶陪我們看才對。過午後，爺爺從田裡回來，吃飽了，兩碗飯，他的興致不錯，在去田裡之前，跟我說了好多話，一邊還吃著我為他買的小泡芙。他說了許多，說他去幫別人挑砂子的時候，一個爸爸勸他小孩要努力讀書，不然會像那老人一樣，從早上就開始在那邊挑砂子，挑到傍晚還沒停呢。還說一個百歲人瑞稱讚他是如何的耐天氣折磨而勤奮工作，還有社會無人情，一直說到叔公一家人的小缺點。其實他不單是要跟我說話，他是要等父親回來跟他說，如果奶奶住安養院需要錢，就用他銀行的錢。說完了，我們就送奶奶出發。

奶奶其實很不願意離開，姑姑也感受到，我們摻扶著她走向車子，她卻一直緊抓著扶手、門、牆壁、車門。一路上奶奶很安靜，多數時間眼睛是閉著。到了丸山，他們先搬一些必需品進去，我跟奶奶說你要在這裡住一陣子，她沒點頭同意，但是眼神像是說知道了。

安養院的人認識父親、嬸嬸還有我，很順利，但是晚上媽媽說奶奶不想吃東西，我想換是我也吃不下。回程的時候，爸爸跟大姑姑聊天，說到家裡的人每個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，很願意為奶奶再做一些，他覺得奶奶應該會很欣慰的。我不知道做多少才算夠，只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，嬸嬸把奶奶照顧得很好，發揮她護士的專長，但是事情已經到了臨界點，我們似乎要接受吧。

我說奶奶算是我半個媽媽，我是認真的，我的童年都在那裡。媽媽說奶奶會聽我的話，我也這麼以為。

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