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姆的小島心情

A Poet's Creed/This Craft of Verse/Jorge Luis Borges

至於隱喻嘛，我現在要再附加一點，我現在認為隱喻遠遠比起我想像中還要來得複雜多了。隱喻不只是單純地把某件事比喻成另外一件事而已—不是說說「月亮就像那……」這樣的話就行得通了。沒那麼簡單—隱喻可以用更為精緻的方式來處理。想想Robert Frost吧！你當然還記得這一段話：

不過我還有未了的承諾要實現，
在我入睡之前還有幾哩路要趕，
在我入睡之前還有幾哩路要趕。

如果我們單單拿最後這兩行來看的話，第一行詩—「在我入睡之前還有幾哩路要趕」--這是一種陳述：詩人想到的，是好幾哩的路程還有睡眠。不過，就在他重複這句話的時候， 「在我入睡之前還有幾哩路要趕呢」，這句話就變成一句隱喻了；因為「路程」代表的是「好幾天」、「好幾年」，甚至是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，而「睡眠」更是會讓人跟「死亡」聯想在一塊兒。或許我點出這一點並無助於各位的理解。或許這首詩的樂趣不在於把「路程」解釋為「時光」，也不在於把「睡眠」解釋成「死亡」，而在於感受字裡行間的隱約暗示。
同樣的情形，我們也可以在Frost的另一首傑作找到，《與深夜邂逅》（Acquainted with the night）。